即使在厮杀正烈,血肉横飞的战场上,这笑声也是足够的阴森,让人听了,顿时不寒而栗。
听到这么阴森而猖狂的笑声,众人齐刷刷地扭头看去,却见一名白衣文士,骑在马上,手持金剑,正恶狠狠地盯着柴进等人。
只是此人浑身上下,十分的狼狈,头发胡子被火燎得乱七八糟,身上衣衫也是处处破烂,左腿上更是有一道十分明显的刀伤。
李助愤恨地望着柴进等人,心想这伙梁山余孽,真是宛若打不死的小强一般,难以对付。
林冲和晁盖也就罢了,就连白日鼠白胜那种小角色,都差点要了自己的命,自己遇上这伙人,也算是流年不利。
眼看李助前来,酆泰顿时便是大喜,急忙高喊:“先生快来助我,点子扎手得紧!”
“酆兄弟莫慌,我这就来助你!”
李助长笑一声,当即手持金剑,便向着柴进杀了过去,两人当即战做一团!
不得不说,虽然人品卑劣,但李助的武艺确实高强,只见他唰唰唰几剑过去,动作轻描淡写行云流水,却杀得柴进手忙脚乱,连连后退。
那边厢酆泰也是奋起神勇,挥舞双锏,打得秦龙秦虎两人节节败退,柴进眼看不妙,只得忍痛命令手下,且战且退!
耶律余睹眼看敌人败退,顿时大喜,急忙命令手下辽兵,跟着李助,酆泰两人,便向庄子里杀了过去!
柴进带着秦龙秦虎两人,以及众家丁,没过多久,便退到了凉亭这边。
帝姬眼看柴进等人战败,顿时也是脸色灰白,心中涌起无力之感。
柴进弃了马匹,一个箭步窜进凉亭,挡在帝姬前面,嘴里低声道:“帝姬勿忧,敌将十分厉害,柴进不是对手,只得退到此处坚守,只盼栾将军能及时赶来,也只有他,才能敌得住那金剑先生。”
帝姬皱着眉头,望着远处肆意冲杀的辽兵,听着周围传来的阵阵惨呼,不禁心中恻然。
众家丁纷纷聚拢而来,挡在柴进等人的前面,与辽兵做着顽强的抵抗。
李助目光阴冷,打量全场,却并未发现帝姬的身影,他万万想不到,躲在柴进身后那个簌簌发抖,小贩模样的人,便是他一直紧追不舍的茂德帝姬!
李助阴森可怖的目光,在场中扫来扫去,最终,他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想了想,便冲正在前面厮杀的酆泰,喊了一声。
“酆泰,你且先稳住阵脚,我去寻那人犯!”
酆泰当即应了一声。
李助更不耽误,当即手持金剑,带着一群凶神恶煞的辽兵,绕过柴进等人,开始在庄子里,四处搜索帝姬的踪影。
眼看李助离去,柴进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才发觉腰间被蒋和刺伤的地方,传来阵阵剧痛。
虽然对方最强的李助不在,但酆泰也是一员猛将,再加上辽兵人多势众,渐渐地,柴进身边的家丁越来越少,到最后只剩下几十人。
片刻之后,刘唐挥舞朴刀,一拐一瘸地带着十几名家丁,也赶了过来,看到刘唐前来,柴进顿时便是心中一沉,晓得庄子的后门,只怕已经失守了。
此刻的庄子,前后门都被辽兵攻破,庄子里的人被牢牢包围,插翅难逃,李助见状,当即也是静下心来,带着辽兵,开始一间一间地搜索。
辽兵在搜索过程中,若发现男子,老幼,便直接一刀砍死,若发现年轻,有些姿色的女子,便淫笑着扑了过去,行那禽兽不如之事,
一时间整个庄子完全陷于战火之中,女子的哭泣声和男子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此刻,在后院,某个房间之中。
墙壁刷得一片雪,白,屋子里十分干净,墙角的案几上,摆放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有饭菜和碗筷,此时饭菜已凉,碗筷一动没动,
一名三十余岁的雄壮汉子,怔怔地坐在榻上,络腮胡子,只见他抬起头来,眼中全是迷茫之色。
自己……,这是在哪?
爱妻和儿子,却又去了哪里?
汉子的目光,缓缓从屋中扫过,案几上的饭菜被他直接无视,眼下的他,没有心情去吃饭,
他只是打量着周遭的环境,他不记得自己在这里多久了,也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以及自己的一切过往……
汉子放眼望去,
案几后面,是一扇扇紧闭的窗楹,不远处,大门紧紧关闭,整个屋中,密不通风,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望着这封闭的环境,汉子有些焦躁不安,于是起身来到窗前,双手推出,微微用力,这才发现窗楹纹丝不动,看样子,是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汉子又来到大门前,用力推了两下,结果不出所料,大门也被人在外面反锁。
是谁将自己锁在这里?
汉子皱着眉,凝神思索,每当他回忆起从前的事情,便觉得头脑阵阵疼痛,头疼得宛若要裂开一般,让他痛不欲生。
强忍剧痛,汉子突然想起一个名字,
柴进!
对,就是这个叫柴进的,将自己锁在这间屋子里,他说自己有病,不能出去,免得吓着,伤着旁人。
虽然柴进是锁住自己的罪魁祸首,但汉子心中,却对此人没有半点恨意,他隐约觉得这个名字非常熟悉,似曾相识,
但当他继续回忆下去的时候,剧烈的疼痛,当即阵阵袭来,让他不得不停止了这种无谓的举动。
汉子叹了一口气,目光很自然地向左侧望去,
那里有一张宽大的方桌,桌面被人擦得整整齐齐,一整套铠甲,整整齐齐地堆放在桌子上,头盔上的红缨尤其耀眼,这给汉子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汉子上前,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这套铠甲,他隐约记得,这套铠甲,也是柴进命人放在这里的,
据说好像是用来治疗他的病症的。
汉子嘴角微微上勾,露出一丝笑容。
虽然他现在有些神志不清,但他也知道,治病要吃药才行,一套铠甲,怎么能治病呢?
莫非,这个叫柴进的,也有病吧?
汉子在铠甲面前站了半晌,久久不动,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突然伸手,很是自然地,拿起铠甲,一样样地穿戴起来。
带上头盔,穿上胸甲和护膝,又换上牛皮战靴,一系列的动作如此的自然,似是他之前曾多次做过似的。
穿上铠甲后,汉子重新陷入了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做什么,迟疑了片刻后,他便来到案几前,木然站在那里,凝望着眼前的窗楹。
远处隐约传来厮杀声和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哪里着了火,
但汉子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自己不过是个病人,柴进又不让自己出去,外面着火,却与自己有何干系?
厮杀的声音,越来越近,汉子异常清晰地听到隔壁传来一声巨响,随即便是一个男子绝望而愤怒的吼叫声!
“辽狗,爷爷跟你拼了!”
“跪地投降,饶你狗命!”来人很是凶狠地喊道。
“放屁!爷爷乃是梁山好汉,替天行道,铲强扶弱,除暴安良,岂会投降你这辽……啊啊啊啊啊啊!”
男子话音未落,便突然发出一阵阵惨叫声,利刃破体的声音,骨头破碎的声音,从隔壁传来,随即,便是衣衫被撕开破裂的清脆声音,以及女子绝望的低泣声和求饶声。
“你……,不要过来,啊……”
又是一道清脆的衣衫破裂声,以及阵阵得意的淫笑声,不断地传入汉子的耳中。
此刻的汉子,浑身如遭雷击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梁山好汉?
替天行道!
突然间,一道道回忆,宛若闪电一般,迅速而剧烈地,闪耀在汉子的脑海中!
梁山好汉!
替天行道!
铲强扶弱,
除暴安良!
脑海里的声音越来越大,回忆也是越来越多,如潮水一般,蜂拥而至,瞬间便填满汉子的脑海!
到了最后,他突然浑身一震,
他记起了一切!
李助有些厌恶地看着眼前的辽兵,这辽兵正如同猫戏老鼠般,一点一点地,撕扯着年轻女子的衣衫,
女子身上的衣衫被他撕得一条条的,几乎什么都挡不住,丰,腴洁白的身体是如此耀眼,哪怕李助,也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口水。
阵阵的冲动,突然就在李助的心中升起,他眼中突然显出异色,紧盯着躲在角落中,另一名簌簌发抖,身材同样丰,满的年轻女子。
辽兵已经将女子身上的衣衫,撕扯得差不多了,此刻他兽,性大发,当即一把紧紧抓住女子的手臂,脸上带着淫笑,身子便重重地向着女子,压了下去!
突然间,
仿佛平地响起一个霹雳般,
隔壁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随即,
噗呲一声闷响传来!
似是地面也震了一震,激起了漫天的尘土,
一杆硕大的狼牙棒,突然从隔壁破空而出,直接便在墙壁上击出一个大洞来!
狼牙棒的前端,狠狠砸在辽兵身上,将辽兵头颅打得粉碎,狼牙棒上沾满了红的白的,不知是什么东西。
辽兵的尸体无力地垂落,
女子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狼牙棒迅速收了回去,
随即,又是一声巨响,狼牙棒再度重重地砸在墙上!
烟尘中,墙壁上出现一个更大的破洞,随即,一名浑身披甲,不怒自威的汉子,手持狼牙棒,缓缓从破洞中,走了出来。
冷冷地环顾周围,当看到衣不遮体的女子,以及倒在血泊中的男子尸体时,汉子顿时便冷哼一声,眼中似是要喷出无穷怒火!
汉子将手中狼牙棒,狠狠地顿在地上,望着李助,怒声喝道:“梁山好汉,秦明在此!
本将棒下不杀无名之鬼,敌将!报上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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