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次修整,针的形状终于合适。
许洄溪扯开衣服,露出看起来有些狰狞的伤口,和肩上大片雪白的肌肤。
她看了李珩一眼:“请王爷先出去吧,我要疗伤,王爷在这里不方便。”
“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有什么好避讳的?”李珩冷冷道,脸色难看。
这话说得好有道理,许洄溪无言以对。
她是医生,男男女女的身体不知道看过多少,自己现在是伤者,倒也不必太多忌讳。
于是她索性不管了,开始清洗消毒伤口。
这简直是非人的折磨,疼痛让她肌肉抽搐,哆嗦不已,面色惨白。
李珩并不说话,只默默地注视着她。
他的神情倨傲冷淡,但眼神中,却有不易察觉的,隐隐的怜惜。
随着弯针穿入皮肉,许洄溪忍不住一声闷哼,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渗出来。
李珩看着她缝了两针,只觉得心惊肉跳,低声道:“我来帮你?”
许洄溪点头,事实上她已经坚持不住了,口中的木条被咬得稀烂。
“按照我刚才洗手的方法,你用盐水洗一遍手,再用烈酒洗两遍,像刚才那样缝合伤口,两针之间的距离不要变,最后用白布包扎即可。”许洄溪说,声音因为疼痛而颤抖。
丫环伺候着颐王洗了手,李珩学着许洄溪的样子,缝针,打结,做得居然似模似样。
全身的肌肉都在不由自主地抽搐跳动,许洄溪闭着眼,将木条咬得咯吱作响,额头和脸上布满了汗水。
缝到最后两针,许洄溪忍受不住,终于昏了过去。
李珩打完最后一个结,帮她把伤口包扎好,看见昏迷的少女唇色惨白,满脸冷汗,忽然叹了口气。
每一次见到这女孩子,她都在受伤,只是上一次她是柔弱无依的,而这次她却坚毅果决。
他小心地取掉许洄溪口中咬得稀烂的木条,细细擦去她额上的冷汗。
旁边的丫头看得呆了,王爷居然会伺候人?
还有王妃,她居然能把自己的伤口给缝起来!
这这这,这还是那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王妃吗?!
正感叹着,就见颐王把帕子扔下,站起来:“好生伺候着,一切都听王妃的,不管王妃要什么,都给她。”
顿了一顿,他又说:“这次注意点,别让她再走丢了!”
碍于许洄溪在场,他没用逃走的字眼。
丫环忙不迭地施礼答应。
李珩出门,不自在地搓了搓手。
他的手上还残留着许洄溪的血迹,血已干涸,疤疤癞癞的让人很不舒服。
然而让他更不舒服的,是刚才缝针时的感觉。
比这更严重得多的伤,他也见不少,甚至亲手帮助过没救的兄弟,了结他们的痛苦。
可是他没想到,这看似柔弱的女孩子,竟能这般硬气,硬生生用针线穿透自己的皮肉,过程中既没掉一滴眼泪,更没呻吟一声。
看样子,这四年来,她过得很不简单呢。
“多加人手,严密看管,别让王妃再逃了!”李珩对平四说。
平四急急点头,心里松了口气。
总算把王妃找回来,皇上和丞相再没理由往府里塞人。
那些觊觎着王爷的世家贵女们,也该死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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