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在哪里,给本王带路”轩辕翰等不及丁香将话说完,早已经一脸怒色,本就一双冰冷的剑眉此刻皱地更紧了,程良看着主子已怒发冲冠亦是一个惊吓。
丁香立马起身抹了把眼泪,速速前面带路。
去御药房一路所遇之人无不被秦王轩辕翰这幅罕见的愤怒眼神所震慑,纷纷靠边低头跪拜避让着。
“秦王殿下这是怎么了?”奴才们都议论着,疑惑着,秦王一向沉稳内敛,虽然表情一向冰冷却从未有过像今天这般怒气冲冲。
此时,御药房里人人都在紧张地忙碌着自己手头上的差事,忽然看到丁香带着秦王的副将行色匆匆地进门来,都不由自主地好奇着朝大门方向望了过去。而紧接着众人便都看到他俩身后出现了一个如同神抵般尊贵的人儿来,此人正是秦王轩辕翰。
顿时所有人都立马怔住即刻又纷纷双膝跪地,俯首跪拜,口中喊道“秦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而轩辕翰却并没有看他们一眼,甚至连眼睛都不曾抬起一点来。
丁香只顾在前面急急带路,三人一起很快来到了后院角落里的一个小柴房前,柴房的门此刻正半掩着......
里面大药女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端坐在桌案边,身旁站着两个平日里最亲信的小药女。
衣上云此刻就跪在大药女面前冰冷的地上,只见大药女一脸愤怒地瞪着她,忽然起身来从衣上云身旁的木水桶里舀起一瓢满满的井水对着衣上云的头顶缓缓浇灌而下。
时已至冬,衣上云的身上依旧只穿着件陈旧而又单薄的冬衣。这井水看似不比室温里的水般寒冷刺骨,但是小茅屋内到处透着风,井水浇灌下来很快便流淌至她的全身。
接着被凌冽的寒风刮过,比起用室温里的水浇灌来的更为冰冷彻骨。水从头顶流下衣上云倒吸一口凉气眼睛微闭,双臂交叉紧紧环抱着自己原本就瘦弱的身体。
每一次浇灌她都咬牙切齿地咯咯作响。她很冷,寒彻心扉,冰冷刺骨,眼睛不停地闪烁着,一天一夜,她实在已经支撑不住了。
轩辕翰三人刚到门口便从半掩着的门缝里看到了屋内发生的这一幕,看到轩辕翰双拳瞬间握紧,程良一脚上前重重地踢开屋门“哐......”一声,随即又是另一脚狠狠将大药女手中的瓢勺踢飞了出去撞击在墙壁上碎成了几片。
大药女和两个小药女随即连忙回头,一看到眼前的来人几乎傻了眼般地怔住,顿时六神无主、慌忙的双膝下跪低头道“奴婢参见秦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轩辕翰目不转睛死死地盯着衣上云对着三人道:“谁准你们这么对她的”。
“殿下,这个奴才她不知羞耻,竟私下与人私定终身,奴婢这是正在教训她”大药女竟然还一脸正经地为自己辩驳起来。
“殿下, 我没有”衣上云听闻立即摇头自辩。
她的身子已经快要支撑不住竟摇摇晃晃了起来,丁香见状立马跑上前去跪地扶着。轩辕翰依旧看着她双眉锁得更紧,随即倒吸一口气道继续对大药女说道:“证据呢?”。
大药女倒是很沉得住气,依然为自己辩道“殿下,奴婢亲眼所见,有她情郎的定情信物为证,只是......只是这丫头将她藏起来死都不愿意交出来,所以奴婢才惩罚她的”。
大药女明显豁出去了,既然衣上云死都不肯交出那七彩.金丝彩玉镯子,如今为了帮自己脱罪,她也只是忍痛割爱了。
轩辕翰听了露出一声轻蔑地冷哼道“你口中所说的定情信物可是一只七彩.金丝彩玉镯子?”。
大药女看了丁香一眼,丁香吓得悄悄低下头,随即大药女道“正是一只七彩.金丝彩玉镯子,殿下如何得知?哦,一定是丁香这个死丫头说的,平日里她俩就孟不离焦地黏在一起鬼鬼祟祟,说不定这事也少不了她的份”。
轩辕翰看衣上云的眼神变得更认真了,其实他根本就未听大药女的这番说辞。他此刻眼神似乎更为气恼,不过一个镯子而已为何又不惜以命相守,这个女人到底以为自己有几条命?
衣上云望着这个幽幽深邃、捉摸不透的眼神,也似是真的不知道此时该怎么解释这个七彩.金丝彩玉镯子的来历。
这个七彩.金丝彩玉镯子是21世纪他最爱的人魏明轩留给她唯一的念想,也是唯一跟随她来到这千年前的西秦国的唯一物件,可是此时她该怎么解释呢?他们肯定会当她是疯子,是怪物吧?!
谁知轩辕翰看着看着却冷不丁地说出一句让全场人都惊得差点晕眩的一句话。
他依然直看着衣上云的眼睛清清楚楚地说“镯子,乃本王所赠”。
“什么?七彩.金丝彩玉镯子是秦王殿下赠给她的”大药女好似晴天霹雳地被这句话惊吓到。
什么?殿下何时赠送七彩.金丝彩玉镯子给衣姑娘,程良亦是满脸愕然地怔住看向他的主子。
衣上云听到这句话亦是瞬间愣住,惊讶的程度绝对不比其他人弱。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这个西秦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睥睨天下、尊贵无比的秦王。
在场除了轩辕翰自己,没有一个人不为这句话惊讶万分的,与其说是惊讶,倒更不如说是惊吓。
一个个甚至都不敢喘大气呼吸,这种气氛很可怕。
轩辕翰却在想,这个镯子到底是谁赠的,竟然这么难开口,会不会又是那个魏明轩。这样的话她确实是不可能说出来的,而只有轩辕翰承认是他所赠,从此这宫里所有人自是不会也不敢对这镯子再打任何主意。
大药女终于清醒过来,她说那镯子是衣上云的情郎所赠,而今承认赠送镯子的确是尊贵无比的秦王殿下,那他们的关系......。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竟不由得整个身子发起抖来连忙俯首叩拜求饶不停地说“殿下赎罪,奴婢错了,殿下赎罪,奴婢错了......”。
“从现在起,本王认为......”听到大药女求饶的声音,轩辕翰这才把视线从衣上云的身上收回,但话还没说完,只见衣上云体力不支加上惊恐过度此时彻底晕了过去。
一旁的丁香急急担忧道“云儿,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云儿,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好奇非要看你的镯子......”
此情此景,轩辕翰竟一个箭步过去伸出手将衣上云紧紧横抱了起来,对丁香厉声喝道“房间在哪?”
丁香被轩辕翰这一个横抱竟然吓得起身时一个趔趄,然后又是紧接一个趔趄,最后终于一边抹着挂在脸上的泪珠,一边慌慌张张地带路走向药女所。
大药女等人见他们出去,一个个都面面相觑,满脸尽是不可思议,猜想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么尊贵、冰冷、传闻不近女色的秦王殿下就这么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抱着衣上云,一个御药房新进的小药女,而且还是个被退了婚的丑女。
御药房院子里,所有人都还齐齐跪着呢。轩辕翰没让他们平身,他们自然就得一直跪着。
可谁都不曾知道,秦王行色匆匆至此到底为了何事,他可是从来都没进过太医院的大门啊。
直到看见他抱着衣上云出来,跪着的众人一个个是何等的大惊失色、目瞪口呆。
这可是秦王啊,秦王是什么人,西秦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他现在怎么会抱着一个丑陋的小药女。而这小药女显然已不省人事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药女所衣上云的屋里一室寂静,悄无声息。
程良在轩辕翰将衣上云抱出小柴房的时候就已速速去请了太医过来,此刻自己守在屋外门口。
把完脉,太医战战兢兢地说“殿下,衣药女这是久未进食且本来就身体虚弱,今再加上受了凉,染了严重的风寒身体透支以致昏迷。老臣这就去开药,她很快会醒的”说完便退了出去。
轩辕翰并没有看他,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衣上云苍白的脸,刚才他抱她的时候才发现她浑身都湿透了,双手一触碰到她柔软的身子就感觉冰凉冰凉的,整个人都软软的缱绻在他怀里。而她却就这样被折磨了一天一夜。
“真是该死的奴才”他一边皱眉心想着一边再次攥紧着拳头都能听到发出咯咯的响声。
“给本王照顾好她”轩辕翰冷冷丢下这句话给一旁还在神游的丁香,最后恋恋不舍地再次看了一眼昏睡中的衣上云,就迈步走出了屋子,程良紧跟其后。
轩辕翰这时才稍微安心一点要去找璟帝回话,而程良便趁着这段时间又回到了御药房。这一院子的人跪的时间也够长了,尤其是那个大药女。
他自是要替他的主子将事情处置的妥妥当当,谁让他是轩辕翰的心腹呢,主子自是不用说,他也定是要按照主子的心意办的漂漂亮亮,让主子心满意足方可。
还没等他开口,顾院使便早已听闻了今日之事,此时恭恭敬敬地答复他道“从现在起衣药女便是御药房新晋的大药女,原来的大药女降为低等药工杖责五十,以儆效尤”。
程良听了单边嘴角微斜,轻声哼笑道“算你识相,以后眼睛都擦亮着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该怎么做不该怎么做,都心里清楚着点,否则哪天保不齐脑袋就搬家了”。
顾院使脸上挂着微笑仔细听着,额头却渗着豆大的汗水道“是,是,是,老臣一定谨记程副将提醒,还请程副将在殿下面前帮老臣多多美言,老臣一定会好生照料着衣药女,绝不让她再掉一根头发”。
程良轻轻松松就办好了差,便去与轩辕翰汇合。一见到轩辕翰,便向其点头示意已处理好一切,轩辕翰这才跟璟帝告退出宫离开。
“今天的事,殿下完全不必亲自动手”程良跟在轩辕翰身后一边走着忽然说道。
“本王知道,本王只是......”轩辕翰停住脚步倒吸一口气,欲言又止道。
程良见轩辕翰如此难以开口,心中便已有了几分猜忌,但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主子显然是真的看上了这个丑丫头,可他又忧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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