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淡梅暗自吞了吞口水,转而求助看向一旁的肖颖。
“那个……俺才不怕!警察来了,俺就说是你们女儿撞的俺!”
刘小芳仍要发威——
“等等。”肖颖抢先道:“姑姑,小芳姐,还是一人各退一步吧。我姑姑跌倒了,身上有伤。你也被她给打伤了鼻子,幸好都是小伤,不算严重。你们两个刚才大吵大闹,也吵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如化干戈为玉帛,都别追究了,闹下去肯定两败俱伤。”
“不行!”肖淡梅气呼呼:“俺伤得比她重多了!她就那么一点儿鼻血,俺的腰现在还老痛来着。哎哟喂!这边痛,那边痛~~小颖,快来扶着俺。”
肖颖暗自翻白眼,随手拉住她的胳膊。
刚才撕人和踹人的时候那么生龙活虎,腰又怎么可能痛得很!
她压低嗓音:“姑姑,小芳姐不是老实人。事情如果闹大了,你有什么好处?天都快黑了,云宝表姐还在等着你做晚饭呢!你们家刚跟陈厂长家结亲,接下来还要做喜事,不好惹上一些没必要的麻烦。免得还没结成亲家,就给人家留下坏印象。回个娘家,还能跟老邻居闹上警察局,不了解您本性‘纯良’的人,指不定会误会你整天爱生事。”
肖淡梅眼睛转了转,嘀咕:“……俺可不是那样的人。”
“我当然知道。”肖颖话锋一转,低声:“可陈厂长刚跟你们家结亲,还不够了解。你之前说过,陈夫人的脾气不是那么好。前一阵子表哥被拘留在警察局,这一回你又摊上事。一回两回的,你让人家怎么想你们家?能有好印象吗?”
肖淡梅皱起眉头,没好气挖了刘小芳一眼,心里仍有些愤愤不平。
“可是……”
“没可是。”肖颖压低嗓音:“刘叔家的经济情况,难道你不清楚?就是拿他们进油锅里炸,也煎不出油水来。还有,小芳姐现在只是一个实习生,连工资都没得拿,又怎么可能有钱。别为了贪图一点儿要不到的小钱,让陈厂长家留下不好的印象。”
“那算了吧。”肖淡梅撇撇嘴。
侄女这么一分析,她觉得非常有道理。尽管陈厂长态度极好,和蔼可亲,对云宝说话的语气更是和善得不得了。
可陈夫人看她这个亲家母的眼神,明显仍带着浓浓的嫌弃。
小钱有没有无所谓,顶多就几块钱。只要讨得亲家欢心,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是好几百块。
接下来还要结婚谈聘礼,把情面弄得足足的,到时一口咬个几千块聘金……
另一头,肖颖偷偷给刘叔打了眼色。
刘叔看到后,看着身边一身狼狈的女儿,又看着按着小腹的老伴,心里清楚纠缠下去铁定没啥好处。
肖淡梅的泼辣名号,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无人不知,摊上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好吃?
刘叔清了清嗓门,低声:“小芳,刚才小颖说得有道理。她有伤,你也有伤,大家都没占到啥好便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婆娘不是好招惹的。”
“哼!”刘小芳仍愤愤不平:“她打得我好痛……”
“听爸的。”刘叔摆出父亲的威严,沉声:“别纠缠了。”
刘小芳暗自生气,脸黑得很,却碍于父亲的冷面孔不得不放弃。
肖颖继续做起和事佬,对刘小芳好一阵奉承,说了好些好听的话,又推了推肖淡梅,说天都黑了,得赶紧回去煮饭。
“哼!”肖淡梅歪着脸瞪了瞪刘小芳,挎上破篮子扭着胖腰终于离开了。
肖颖帮忙捡起刘婶的篮子,关切问:“肚子没事吧?”
“……还有点儿痛。”刘婶语气带着埋怨:“你姑姑那老娘们——”
“好了!”刘叔突然开口打断她,接过肖颖手中的小篮子,“小颖,幸好有你帮着说上几句,不然这事不知道还要怎么折腾。”
“没事。”肖颖温声:“我姑姑真不是好商量的人。就算小芳姐暂时能占便宜,我姑姑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这事只能稀里糊涂了结,一旦仔细下来,只会招惹更多的麻烦。”
刘小芳委屈极了,骂:“都不知道她是从哪儿钻出来的!怎么会有她这样的恶心人!”
“行了行了。”刘婶安抚道:“先回家洗个脸,妈给你做好吃的。”
刘小芳用力踩地往自家门口走,一边骂骂咧咧。
“你们都不知道肖淡梅究竟有多恶心!她女儿前一阵子就住在我们医院的妇产科,明明没结婚,却已经怀上孩子。那胎儿发育不正常,还得去堕掉。有这样的女儿,她丝毫不在意,反而好像很自豪似的,简直没眼看!整个医院的医生护士都知道……”
“真的?”刘婶不敢置信问:“前一阵子好像听说她女儿跟了那个什么氮肥厂厂长的儿子。俺去市场买菜的时候,听好些婆子都在说这事。”
“是。”刘小芳嗤笑:“肖淡梅在医院吹嘘好几次呢!好像巴不得人家知道似的。未婚先孕,却还一点儿也不知道羞耻!”
刘婶好奇追问:“孩子堕了?”
“……是。”刘小芳答。
肖颖眸光微动,忍下关门的动作,侧耳仔细倾听。
这时,隔壁的门关上,掩盖了一部分声音。
片刻后,只隐约听到刘小芳的嗓音:“……住院好几天了,肾虚得不行,我偷偷看过他的检查报告,压根生不出小孩那种……谁知道那孩子是谁的……”
肖颖惊讶挑眉,一时有些不敢相信。
陈冰一向瘦巴巴,长期熬夜脸色蜡黄,本以为只是有些虚,没想到竟还有这样的病!
不过,云宝表姐她一心嫁入豪门,身边其他男人根本看不上,应该不会去找其他男人借种冒牌顶上。
一来她没这个胆子,二则是她没这个智商。
之前她一心追着陈冰跑,很快就传出怀孕了,证明那孩子应该是陈冰的。
刚才刘小芳枉顾职业道德说出病人的**,嚷嚷说云宝的孩子畸形不得不堕掉,她听得真真切切,猜想这多半跟陈冰那家伙长期酗酒熬夜有关。
他身边整天一大群莺莺燕燕,迟早就他掏空。
当人无法控制自己的**时,也便开始走向灭亡。
思及此,她冷冷笑了。
陈水柱想要借助云宝表姐搭上她家,她绝不能让他们轻易如愿。
好戏还在后头呢!
……
隔天一早,袁博来了。
“今天早上没单子,昨晚十点多才收工,想着你今天还要上课,应该会早早睡下,就没过来。”
肖颖端出两大碗粥,笑问:“这一阵子胃没再痛了吧?”
“少了一些。”袁博认真想了想,答:“几天前吃了两个硬馒头,有一点点胀痛,其他时候没发现。”
肖颖提醒:“还是要多加小心。”
两人坐在院子里吃饭,一边低低聊着话。
她转了转眼睛,问:“你早上有没有空去棉州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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