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阁主眼光一动,哎呦叫道:“你弄疼我了!”
“别跟我撒娇!我是个正直的人!”卫初晴大义凛然地说道,手上已经松开了力道。
她可不是怜香惜玉,也不想听某人春叫。
“你急什么呀!话都没说完呢!”红阁主见她生气了,促狭地贴了过去,“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值得你这般看重?她的魅力有我大吗?有我好看吗?诶!你对我大呼小叫,当真伤人心!”
卫初晴苦恼地捂着耳朵,“姐姐,我求你了。别这样子跟我说话,我快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她也快变成暖香阁中的一份子了。
“唉!看你那么痛苦,我也不留你了。那小丫头装死溜走了,去了哪儿我也不知道!”红罗女身子斜倚在桌子上,双手搭在小腹处,静静看着卫初晴,像是终于正常了。
“你要是骗我怎么说?”卫初晴抬起下巴,娇蛮地问道。
“骗你做什么?我兄弟的毒还要靠你来解,我不是那种无情无义,没心没肺的人。”红罗女轻轻眨了下眼睛,轻佻地说道。
“那我回去看看,那是你说谎,就是小狗。”卫初晴急匆匆转身往楼下跑,连个招呼也不打一声。
这么快就走了,当真不解风情。顶楼的风景甚好,可惜身边却无知己。
“杜鹃啊杜鹃!那人明明不在乎,你又何必要为他肝肠寸断,流干心血。”红阁主抽出酒壶上的杜鹃花,微微责怪道。
卫初晴心急火燎地回到卫府,经过前厅的时候,瞥见卫夫人就坐在正堂上,旁边还坐着她的老娘,她们好像是在等人,但这个并不关她屁事。
“害人精,你给我站住!”卫夫人的老娘大声叫住了她。
真是阴魂不散,上午的帐还没算,赶着来找不舒服!
卫初晴这时候心情很烂,加上累得精疲力竭,连个眼风都懒得甩,把某人当作了空气。
谁鸟你!老巫婆!
“这是什么教养!卫侯也算一位精忠报国的英雄,是个忠义之臣,要是他还在世,看到自己的子孙不忠不肖,不仁不义,道行逆施,他还不得亲自打死这个忤逆女!”老婆婆从大厅里撵了上来,追在卫初晴屁股后头,连番指责,言辞振振,就跟个明辨是非的大圣人似的。
她说的都很有道理,看起来还算是个通情达理的老人。要不是这样,也拉不了全民的激愤,来攻击自己。
果然是一对好母女!这混淆是非,颠倒黑白的本事真他娘的同出一辙。
一个不够用,来俩个,卫夫人的娘家是不是状师出身?以后也不知会不会组团来,那真他娘的麻烦。
“老话说的没错,老爹是英雄,儿子不一定是好汉,你真给卫氏一族抹黑!”
卫初晴的无视,让对方以为是懦弱胆怯,于是对方继续添油加醋地炮轰她,让其忍无可忍,彻底发疯。
“你别以为淮清王能护得了你多久,他当真目无王法,如此纵容你胡作非为?呵!这天还是凌家的,几时轮到他淳于氏来多管闲事!皇帝英明神武,自然分得清忠奸,你个嚣张跋扈的不肖女,老婆子就不信你能反过天!”
这老太婆比她女儿还有能耐,居然不怕淳于澈,恐怕有些来头。
然而卫夫人当初对淳于澈又表现得十足的没骨气,卫剑更是如受惊的小鸟,自那之后就不敢露面,要是老太婆真有背景,卫夫人的尾巴早就翘上了天,卫剑也会有恃无恐地把卫初晴软禁起来,卫雨蓁那边更不必说了,这一家子要是有靠山,就没她活路了。
卫初晴否定了这个猜想,又想到事情也许并不如想象中的复杂,也许这老太婆活久了,头脑发热而已。
不能把所有的人当成葱,没准是根蒜苗呢!
“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好哇!我刘月娥人是老了,你看我不中用,所以就不把我放在眼里,连个屁都懒得放!”老婆婆满脸的鸡皮疙瘩一颤一颤,看起来异常可怖。
管你是谁?这是我的地盘,我爱鸟你就鸟你,谁让你长得丑,我还不能表达一下讨厌的态度?
卫初晴讽刺地说道:“到底谁无法无天?谁更胡作非为?只听你女儿的片面之词,你就信以为真?老婆婆,我该说你护子心切呢!还是该说你偏颇护短?”
长得丑不要紧,但在说别人的不是的时候,麻烦你们照照自己的模样吧!
“卫侯虽然不在了,但这里还是有主人的,什么时候卫府的事,轮得到外姓人来管帐!”懒得再跟她们多说,卫初晴板着脸,穿过围廊,回了竹园。
“这丫头果真不是好对付的主,淑仪,要是三年前这丫头有这般厉害,你们真未必进的来。”老婆婆原本愤怒的神色,此刻化为了平静,郑重地对卫夫人说道。
“自从坠了马以后,这人就像开了窍一般,这命也硬了,每次逢难,必有贵人相助。有淮清王给她撑腰,我们也不能轻举妄动,原本也想忍耐一段时间,等她嫁入了王府,那卫府的但依旧是我一手掌管。但是这丫头放言要把卫府的房契地契一手捏,我怎能不着急?可急也没有用,咱们又没有靠山,所以就请您来想想办法。”
卫夫人看着卫初晴消失的地方,脸上是抹不掉的忧虑。其实她更担心的,是自己中的毒。虽然卫雨蓁担保过会治好她,一日没有解毒,就没有一日能安心合眼。
“淮清王再有威信又怎么样!不过是一个异姓王,尊贵的到哪里去!”刘月娥深陷的眼窝发出一抹决然,拉着卫夫人的袖子,拄着拐杖朝府门口走去,“我就豁了老脸,也要给我女儿寻个出路!”
卫初晴不知刘月娥母女这边的搞事,而是急切地想确定一件事。皎月那丫头应该回来了吧!
“小月月!”她激动地推开了房门,朝里面打量着。
房间里空荡荡的,却没有见到那个活蹦乱跳的身影。连明夕也不在,这两丫头真是让主子着急。
卫初晴失落地坐在门口的小凳子,双手撑着下巴,望着空荡荡的院子,像一只主人不在家的小狗。
咕噜噜,肚子一阵打鸣。今日又是被追街,又是被考验,还遇到一个惊世骇俗的女人,又累又渴,又惊又愁,体力已经严重透支,撑到现在,这是一个突破自我的奇迹。
卫初晴像一只饿蜉,细若游丝地爬进房间,趴在桌子上,拿起早晨来不及吃的蔷薇糕,使劲的往嘴里塞。
“让下人去煮一碗面。”门口忽然出现了一个影子,因为被门挡着,不知道是哪个无聊的人,来这里串门。
卫初晴的腮帮子被塞得鼓鼓的,眼珠子朝门口的方向一转一转,却没有功夫应付来人,只注意怎么把嘴里的东西吞咽下肚。
“你怎么弄得这般狼狈?明夕为何不在你身边?”卫初晴这才反应过来说话的主人是谁?眼白微翻,她手忙脚乱地倒了杯水,送到自己嘴里,干呕了几声,终于喘过一口气。
她虚惊一场,擦了脑门的冷汗。好可怕,刚才差点被噎死。
“这次狼狈,又是因为卫夫人?看来这里并不安全,你又为何要撤出王府的护卫。”淳于澈从半扇门后走了进来,他现在还穿着上朝的官服,明蓝色的长袍,就与那日在城洞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这家伙真懒,一天到晚就只穿着一套官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故意摆官腔呢!真是不懂得低调。
“你护卫的家眷都住在王府,我霸占了人家一天,他们都不太乐意,要是时间长了,他们的婆娘那还受得了,我的敌人够多了。”要是再被那些女人风言风语几句,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淳于澈没想到过这点,那是人家的家事,他是主子,只管吩咐任务,做好赏罚分明即可,人情与私事,他不会去思考这一方面。
“你要是呆的不舒服,王府的大门随时可以打开。”这样其实也好,她可以替他解毒,花蛊又能得到养料。
卫初晴耸肩,对这个提议不以为然。她还要找卫夫人与卫雨蓁报仇,已经报了一半,不可能就此收手,她会睡不着觉的。
“你是我未婚妻子,在我的能力之内,你可以做任何事,但有一点,你必须记住。”淳于澈淡淡提醒,“不可招惹凤麟寨,更不可以与他们中的任何人有接触。昨日的事,不可与任何人提及。”
原来他还不知道我今日出去找了凤麟寨的人,还与凤麟寨两个大人物见过面。卫初晴心里喘喘不安,“呃……那个王爷,”冲着他刚才关心自己的那些话,还是把今天的事交代了吧!不然对不起盟友的身份。
想说实话,可淳于澈这时忽而眼风一锐,不见了刚才的温润,卫初晴心一慌,赶紧低下脑袋,做贼心虚地说道:“那个,我累了,王府的事务那么忙,咱们有话就改天再说。”
淳于澈没对她的话,作出任何回应,而是看看她的眼睛,好想发现了可疑的地方,语调里带着试探的味道,“你有什么话不方便今日说?难道今日我来的不是时候?”
你来的是太巧了,害得我差点误以为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卫初晴终于可以确定,他还被蒙在鼓里,放下了心,便大着胆子抬起头来,安然自若的说道:“女人家总是有不太舒服的时候,王爷,我刚才想说的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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